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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苹果是上天演绎的传奇”,这是栖霞果农对远方客人讲的最多的一句话。据说,这是三鸣对儿子说的,三鸣的儿子又告诉了自己的儿子,一代又一代,这句话一直传到了今天。
三鸣是地主家的长工,虽然每天起早贪黑,吃的是残羹剩饭,但照样生得眉清目秀,气宇轩昂,因出生时方山上的雄鸡大叫三声,故取名“三鸣”。
机缘偶尔也会垂青小人物,他的一个小念头往往能够改变一个乡村、一座城市的发展轨迹。
那天三鸣是被“地主婆”从酣梦中拧着耳朵揪起来的。刚过三更的初秋,外面还是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三鸣拿起镰刀,挑着扁担、绳子就出了门,砍柴是他每天早上固定的活。
村子坐落在方山西麓,静谧而祥和,不时会听到鸡鸣狗吠的声音,更增添了乡村的宁静。方山地处栖霞中部,因山方而平,故名方山。
登上山顶,天刚刚透出一丝光亮,平坦的山顶一望无垠,翠绿的柞树像绿色的地毯向远处伸展。忽然,乌云密布,雷声大作,闪电交加,霎时大雨倾盆。三鸣虽然像兔子一样飞快地窜进了山洞,但还是被浇成了落汤鸡。
初秋的雨来得快,去得也急。约摸半个时辰,大雨戛然而止。雨后的方山云蒸霞蔚,淡淡的薄雾似一缕缕追逐的轻烟,天空的白云像一群群奔跑的牛羊,为方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天空瞬间架起了一道道彩虹,色彩斑斓,绚丽迷人。三鸣走出山洞,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带着些许甜味,令人心旷神怡。柞树在微风中摇曳着,发出簌簌的声响,美妙而动听。
一阵浓雾飘过,天空豁然开朗。原来的绿草大树瞬间无影无踪,三鸣的眼前平地涌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市,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宽阔的街道上车马喧嚣,人声鼎沸。街道两侧满是高大的银杏、盛开的芙蓉和依依的垂柳,各式各样的店铺人流如潮,热闹非凡。金银首饰街富丽堂皇,古玩玉器街琳琅满目,珍稀丝绸街争奇斗艳,名贵糕点街香气馥郁,三鸣惊呆了。
“出山市了!”一个念头猛地浮上三鸣的脑际。他曾听村里的老人无数次的讲过“山市”的故事,“山市”比海市蜃楼更加神奇曼妙,更加瑰丽迷人。据说“山市”几百年才出现一次,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机缘巧合才能遇到。
三鸣迅速地扔掉了扁担和绳子,在繁华的城市里奔跑着,眼前的情景令他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。他匆忙走进一个首饰店,刚进门口就被店里的伙计当乞丐赶了出来。顾不上生气,他转身跑向另一家服装店,又遭到了同样的命运。他低头看看自己补丁连补丁的衣服,似乎明白了许多。三鸣不甘心,他不停地奔跑着,街道两旁的行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,指点着,嬉笑着,他浑然不顾。
不知道跑了多久,不知道跑了多远,也许是跑累了,三鸣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,不知不觉他已经跑出了城市,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巨大的花园,牡丹、月季、梅花、菊花等奇花异卉竞相开放,香气氤氲,沁人心脾。刚才的气闷一扫而光,他贪婪地吮吸着鲜花的芬芳。突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,三鸣循声找去,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果园,枝头上果实累累,一个漂亮仙女正在那里放喉唱歌,另外几个仙女在忘情地跳舞。不知是陶醉了,还是渴坏了,他一下子摔倒在众仙女面前。
“各位姐姐,我渴死了,给我口水喝好吗?”那个唱歌的仙女顺手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个又大又红的水果,三鸣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,一阵说不出的清脆、甘甜直通心肺,他顿感全身舒畅,飘飘欲仙。
三鸣再也舍不得咬第二口,生怕它会马上消失,双手紧紧地攥着。
忽然,城市不见了,街道不见了,鲜花不见了,果园不见了,仙女也不见了,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。三鸣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仿佛是做了一场梦,扁担、镰刀和绳子已不知去向,但咬了一口的水果赫然还在手上。
由于丢失了扁担、镰刀和绳子, 三鸣被解雇了。做不成长工的三鸣在方山西面的山坡上盖了一间石头房子,他从那个咬了一口的水果核里捡出了几粒种子,小心翼翼地种在了房前的荒地里。每天早上他都起来浇水,从不间歇。突然有一天,荒地里长出了嫩嫩的绿芽,慢慢地绿芽变成了小树,小树变成了大树,大树开满了雪白的鲜花,蜜蜂围着鲜花飞来舞去,到了秋天,树上结满了一片红彤彤的果子。
三鸣吃了一个水果,满口生津,甜脆宜人,与当初的感觉一模一样。他再也舍不得吃第二个,用种子畦出了种苗,又开了一片更大的荒地,几年后,方山西麓出现了一大片美丽的果园。
后来,一名外国传教士路经此地,告诉三鸣这种水果叫“苹果”,又叫“智慧果”,当年亚当和夏娃就是误食了苹果才懂得了辨别善恶美丑。再后来,三鸣将苹果苗子赠给了村子里的百姓。又过了许多许多年,周边村庄的百姓的苹果树上也结满了苹果。又过了许多许多年,栖霞成了誉满中外的“中国苹果之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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