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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先耀,1926年生于浙江杭州。上海暨南大学商学院毕业。《经济日报》高级编辑、《科技导报》特约编审、北京师范大学兼职教授。这是一篇他写的与枫桥香榧的故事。
现在孩子们过年过节,爱吃从国外进口的腰果、开心果;我幼年时在故乡杭州过春节,最爱吃的却是家乡土产山核桃和香榧子。特别是壳薄仁满、香脆酥鲜的香榧,抓一把放在口袋里,边玩边吃,真是过年的一件乐事。
这种干果盛产于浙江,宋代杭州太守苏东坡,他在老家四川一定很难吃到这种被誉为“干果皇后”的香榧。苏轼被贬谪杭州,倒饱了他老人家的口福;不然,他为什么赋诗称赞香榧:“彼美玉山果,粲为金盘食”呢?香榧我虽然从小就吃,但是它长在树上是什么模样,却到老也没见过。年前,我到武夷山游览,听说那里也有香榧树,我请那里自然保护区的同志指点给我认识一下。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,他指着前面一片碧绿色的树叫道:“那就是香榧树!”我兴冲冲地赶上去看,走到树下,那位同志却抱歉地说:“啊,我看错了,这不是香榧,是红豆杉。”红豆杉亦称紫杉,香榧也是属于紫杉科的裸子植物,所以长得很相像。红豆杉,属浅根植物,其主根不明显、侧根发达,是世界上公认的濒临灭绝的天然珍稀抗癌植物,是第四纪冰川遗留下来的古老树种,在地球上已有250万年的历史。由于在自然条件下红豆杉生长速度缓慢,再生能力差,所以很长时间以来,世界范围内还没有形成大规摸的红豆杉原料林基地。中国已将其列为一级珍稀濒危保护植物,联合国也明令禁止采伐。
事有凑巧,我有位雕塑家朋友,也是木雕收藏家,一年秋天我陪他去东阳参观木雕博物馆。那里陈列的传统木雕工艺品,真是多姿多彩,琳琅满目。我看木雕所用材料质地坚硬、纹理细致,问明有些用的竟是香榧树材,原来这一带是我国香榧的主要产区。那天正好有位诸暨的农艺师来办事,当天要回枫桥去,他主动热情地邀我们去看看名闻遐迩的枫桥香榧之乡。
到了具有林泉之胜的诸暨,主人带我们顺着一条山间小路沿溪逶迤往上登,突然发现远处山上宛如有群身着墨绿色衣裳的少女在翩翩起舞,那就是我渴望已久的香榧树,郁郁葱葱地环抱着这座以盛产“枫桥香榧”闻名的钟家岭小山村。那形似橄榄的累累果实,挂满枝头,压弯了枝条。深碧的树叶呈披针形,螺旋状排列,非常秀气;主干较低,侧枝横出,树冠像展开的裙裾,确同红豆杉很相似,远看能骗过人们的眼睛。叶片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特殊气味,使得这个村子的农作物,避免了虫害。这里的孩子看起来都相当健康,据说与常吃香榧有关,因为香榧子还是一种治蛔虫的良药哩!
那位农艺师现场向我们介绍关于香榧的常识:香榧大多像银杏一样雌雄异株,个别不结果的是雄株,靠风力传粉,一株雄榧可给方圆十几公里范围内的雌榧授粉。受粉后的雌花渐渐发育为青橄榄般的种子,成熟后变为紫色,而常被人们误认为果实和果皮,其实为假种皮;剥开假种皮就可以见到里面黄褐色的薄薄的木质外种皮,那才是通常市场上见到的香榧。外种皮里还有一层紫黑色的内种皮,紧贴在嫩白的种仁上,种子经炒制,色泽金黄,香脆无比,令食者爱吃不停。刚才你们说树上“果实”累累,应改为“种子”累累才对呢!现在树上结的香榧子,还是去年初夏开花授粉,经过十六个月时间,现在才长成。你们仔细看,紧挨它们旁边小如黄豆的,就是今年结的香榧;明年结香榧的隐花现在也已形成,只是不易看清罢了。这就是当地人所说的香榧“三代见面”的意思。
枫桥农民栽种香榧都是用红豆杉嫁接繁殖,因之品质好,发展快。过去,在极“左”思潮下,曾把经营林业当作“资本主义尾巴”,这里的香榧树几乎被砍光;改革开放后,现已恢复到上万亩。钟家岭由于水土适宜香榧生长,以产量大、质量好著称。现在,香榧市场供不应求,价格上涨,还是“西湖博览会”上的抢手货呢?对于枫桥农民来说,已不仅“香榧熟,衣食足”,而是发财致富的好门路了。
香榧树不但栽培耐粗放,而且收益期长,五六百年、甚至上千年的古树仍然结子累累,真如人们所称誉的:“一代种榧百代凉,一年种榧千年香。”香榧树枝叶婆娑,四季常青,并且能吸收硫化物,是一种优良的绿化观赏树种。主人送我们回诸暨,还是沿山顺溪而下,途中风景幽美,一问才知就是苎萝山和若耶溪。我不禁记起李白诗中的“西施越溪水,明艳光云海”的赞美来。这里,就是范蠡大夫发现那位浣纱美人的地方啊!我提议在浣纱亭畔小憩片刻。“浣纱古石今犹在”,石高两米许,刻上“浣纱”二字,相传为王羲之所书。我笑问道:“你们诸暨人都爱吃香榧吧?我曾在年逾百岁的诸暨籍著名农业科学家金善宝老先生家里,尝过他夸不绝口的香榧。那么,西施也一定爱吃家乡的香榧,这种‘干果皇后’或许有长寿和美容的作用吧!”农艺师也幽默地说:“那就请你给我们‘枫桥香榧’做个广告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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